第八百八十二章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(3 / 6)

,全都购买阿片了,他那时候牙疼的厉害,也是因为这笔钱,范应期染上了毒瘾。

这笔钱是毒资。

你王家屏说不知道这是毒资,但你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,没人知道,这根本说不清楚。

而且这件事非常棘手。

大明禁毒严苛到任何经济往来,都要严查,王家屏要解决其实挺简单的,他只要跟范应期直接了当彻底切割,都是自己识人不明,交友不慎。

但王家屏又不能那么做,大家前途光明的时候,好的跟穿一条裤子,现在范应期落了难,这种切割反而显得王家屏是个势利小人,这一下子从一根筋变成两头堵,怎么走都走不通。

王家屏一直不肯让人告诉范应期,自己承担了这些风风雨雨,但范应期还是知道了。

范应期是自己躲在解刳院里,不是皇帝关进去的,离了解刳院,范应期怕自己复吸,他在解刳院逐渐成为了一名大医官,还改名为了范无期,意思是脱离苦海,遥遥无期。

范大夫已经是惠民药局里赫赫有名的大医官了,本身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成为进士的人中龙凤,再加上把自己当实验耗材的狠劲儿,范大夫的医术极其高超。

范大夫和范应期是一个人,但在社会关系上,又完全不是一个人了。

范应期听闻王家屏因为自己遭了难,在解刳院留下了绝笔书,选择了自缢,他觉得一切因为自己而起,他死了,事情就了结了。

一个很仰慕范应期的女医倌,正好有个解刳论上不懂的地方,去范应期的屋舍请教他,这孤男寡女,这女医倌的心思,解刳院里每个人都明白,范应期落难后,妻子和离,儿子干脆不认他这个父亲了。

这女医倌正好撞到了自杀,把范应期救了下来。

王家屏的陈情疏,没有和范应期切割,而是认为自己当初离京去了广州之前,就已经察觉到了范应期的异常,没有规劝好友,是他的责任。

王家屏甚至没有为自己分辩一句,说他不知道范应期要做什么。

“蠢!”王崇古觉得王家屏蠢,范应期已经事实上死了,他的所有社会关系都断绝了,他连名字都改成了范无期,这是条已经沉了的船,王家屏还不肯跳。

朱翊钧倒不是特别赞同的说道:“朕倒是觉得王家屏不蠢,从另一方面讲,王家屏也是重情重义之人,他当年不避风浪,去解刳院探望范应期,后来到王次辅门前,请求王次辅帮忙广州府会同馆驿承兑汇兑之事。”

“还是让人很放心的,和申时行一样,官降三级吧。”

一旦申时行、王家屏在皇帝离开,他们实际上掌控权力的过程中,出现了差池,官降三级就会变成罢黜、褫夺官身。

言官们在这个时候,对申时行和王家屏发动这样的攻讦,也是为了让他们俩,不要觉得皇帝离了京师,他们就是大明的这一片天,清楚自己的身份,为陛下看好家门。

“何苦。”王崇古叹了口气,这王家屏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。

朱翊钧想了想说道:“既然范应期自杀过一次,下令解刳院,医倌范应期改名范无期,以后大明就没有范应期这个人了,过去的事儿,就过去了。”

“可惜了,本来也是国之干臣。”

范应期的案子是海瑞办的,海瑞都只是追欠了赃款、罢免职位、褫夺官身、功名,没有进一步的威罚,让范应期改名,就是日后这人的事儿,不必再连累到王家屏身上了。

朱翊钧对范应期非常可惜,就像他一直念叨刘汉儒这个循吏,刘汉儒很能干,他把三都澳私市经营的极好,若不是碰了阿片、私市这两个不能碰的红线,不会坐罪论斩。

相比较死不悔改的林烃,刘汉儒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得不对,但他还是为了升转,什么都做了,那国法就留不得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