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春天徐州闹了一场古怪的旱灾,从前年十月到去年四月,只下了一场雪、一场雨,总计降水不足三寸,全徐州大旱,这眼看着粮食会歉收,刘顺之跟漕运都御史起了冲突。
漕运都御史要闭闸蓄水以通漕,刘顺之回了一句恕难从命,他这么大年纪了,也不准备继续升转,直接下令开闸放水,而后开粮仓发三十万石粮,赈济三月之久。
等到终于普降甘霖,又再贷种三万七千户,让百姓耕种,最终‘是岁旱不能灾’。
旱灾受灾大约有十九万民,全活得以保全,也是趁着这个时间,刘顺之组织灾民把徐州水利设施修缮了一番。
漕运都御史气坏了,参了刘顺之一本,李乐当时还是应天巡抚,就把详细情况奏闻了朝廷。
朝廷最终没有责罚刘顺之,还给了上上评。
朱翊钧说徐州这四年干得不错,是真的不错,开闸放水对漕运的影响有,但不是很大,但不开闸放水,受灾的就不是这十九万人、三万七千户了。
刘顺之攥紧了拳头,低声说道:“如果黄河能归故河道,对徐州百姓就是个天大的好事,没了水患,可安居乐业也。”
黄河归故,这件事朝廷也讨论过,好处不要太多,一来能够激发淮河流域的航运;二来解决淮河流域的盐碱田土;三来,让京杭大运河畅通无阻,黄河的泥沙让运河经常堵塞;
徐州地方不困赋而困于役,这种困局,很大一部分都是黄河夺淮入海,水患频频造成的。
可以说是,治理黄河,是让万民安居乐业的好事,无奈何,黄河归故的土方作业,实在是太大了,最终朝廷没能下定决心,属实是做不到。
“浚万民之膏血,而委之必不可成之功,非朕之所愿,静待天时为宜。”朱翊钧摇头说道,不是不做,是时候未到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刘顺之当然知道事不可为,他就是在陛下面前提一下这个事儿,希望陛下记得此事。
等到能做到的时候,救救徐州百姓,也救救淮河流域的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