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衣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。
他注意到了赤袍修士手中的鼻烟壶。
“你们是元继谟派来的?”
谢玄衣背负双手,立于江面浪潮之上,紫青宝船并没有往这个方向行驶,稍稍避让了一些角度,这江面方圆三十丈,都被谢玄衣的剑气所笼罩,声音传不出去,神念也无法送出。
“你在说什么……元继谟是谁?我们不认识!”
赤袍修士身旁的年轻弟子瑄乌,此刻咬着牙齿,阴沉开口。
“……呵。”
谢玄衣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他讥讽开口:“若你们与元继谟无关,直接否认便是,何必多此一举。这天下还有不知元继谟劣名的修士?”
此言一出。
赤袍修士和瑄乌面色俱是一变。
“我知道,你们境界低微,本事平平,此行来到衢江,绝不是来截船的。”
谢玄衣平静道:“一个洞天初境,一个洞天七境。元继谟就算瞎了眼,也不会派你们来截杀使团……”
这句话有些伤人,但却是实话。
谢玄衣知道。
这些人,是元继谟派来窥伺使团动向的。
这一路行走,路线诡异,每次停顿休整,使团都会设下阵纹符箓,确保滴水不漏。
谢玄衣很好地藏住了“钧山”。
但这位道门转世真人的消息,总归是瞒不太住,元继谟必定心中生疑,这些人十有八九,就是来确认钧山的存在。
“这位道友,到底在说什么?我们只是碰巧路过。”
赤袍修士深吸一口气,冷冷道:“这衢江乃是天下人共有……道友行事为何如此蛮横,难不成因为我等看了两眼,就要直接打杀?”
江风呼啸,江面迎来了短暂的寂静。
“我来自大穗剑宫。”
“我姓谢。”
谢玄衣轻轻开口,道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这两句话,足以让许多人想起令人心悸的过往。
“你……”
中年赤袍修士的神色有些慌了。
大穗剑宫和谢姓连在一起,实在不免让人想到十年前的北海。
他想到了当年大开杀戒的谢玄衣。
一言不合,直接打杀!
这就是那位杀胚能够干出来的事情!
“奉大褚皇诏,谢某护送梵音寺使团归离。这一路有任何阻拦,谢某均可先斩后奏,此乃皇权特许!”
谢玄衣脸上玩味的笑意逐渐消失,最后语气森然,只剩冷漠:“先前之所以陪你们多说几句,只是兴致好……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,最多十息,我尽数送你们去见阎王。”
说罢。
谢玄衣释放出自己的神念。
轰隆隆!
还在翻滚的江水,顷刻冷凝如冰。
还在江面挣扎的那几位弟子,也随之凝固,大半边身子都被冰冷剑意所覆盖。
“师尊……”
瑄乌此刻神情苍白,身躯颤栗,在强烈的威压之下,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赤袍修士,也好不到哪去。
他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我问,你答。别逼我搜魂。”
谢玄衣面无表情道:“元继谟派你来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赤袍修士艰难挣扎了片刻,他的神念很快便彻底崩溃。
“元首座派我们来窥伺宝船……”
“不过,我什么都没有瞧见……”
见谢真没有回应。
“刚刚之言,句句属实,未敢有丝毫欺瞒……”
赤袍修士泪流满面,凭空跪了下来,哀声祈求道:“谢大人,求您饶我一命!”
谢玄衣注意到了赤袍修士此番言辞的有趣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