陂之中,两处营帐距离不过半日路程,燃火便可看到,还可互相照应……
当晚,芍陂,汉军大营。
都督法正端坐帅位,面沉似水,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缓缓扫过堂下诸将,最终落在了魏延身上。
此刻的魏延,左臂与腹部的伤口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色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,但那双眸子深处,却依旧燃烧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憋屈与怒火……
“魏延!”
法正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末将在!”
魏延深吸一口气,心中暗道: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……
他强撑着身体,拖着伤躯,跨前一步,抱拳施礼。
“青枫林一役,你可知罪?”
法正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却让帐内原本就紧张的空气骤然凝固,落针可闻……】
“末将轻敌冒进,贪功心切,致使麾下将士死伤惨重,大军受挫,险些坏了都督的大计,末将……愿领军法!”
魏延猛地低下头,牙关紧咬,仿佛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。
他魏文长纵横沙场多年,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!若非伤势沉重,他恨不得立刻提刀再与那曹真决一死战,雪此大辱!
法正看着他这副倔强不屈的模样,心中暗自叹了口气。魏延勇则勇矣,堪称当世猛将,但这刚愎自用的性子,还得再打磨打磨……
“哼!”
法正冷哼一声,“你身为安南将军,上护军,统领一军,却如此鲁莽轻率,致使数千将士血染沙场!按律,本该重处!
然,念你此番率军回援,再败曹真,也算将功折罪,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罚你一年俸禄,勋降一级!
同时此次芍陂之战,你只能便领本部骑兵,在外围巡弋,封锁芍陂通往寿春的各处道路,不得擅自与魏军接战!若再有任何差池,定斩不饶!你可心服?”
“末将……遵命!谢都督法外开恩!”
魏延咬了咬牙,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与憋屈,但也知道法正此番处置已是格外开恩。他如今重伤在身,也确实不宜再担负主攻重任。
为今之计,唯有戴罪立功,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有所表现,方能洗刷今日之耻!
将魏延申斥一番,略作惩戒之后,法正的目光转向了站立一旁的陆逊。
“伯言。”
法正的语气缓和了些许。
“芍陂之地,水网密布,河道纵横,陂塘星罗棋布,地势极为复杂,魏军又在此经营多年,若以寻常攻坚之法,强攻硬打,恐难奏效。
你久在江东,深谙水战之道,对此等复杂水域作战,可有良策破敌?”
陆逊微微一笑,从容出列,将腹中计策缓缓道来……
(笔者:嘻嘻,谜语人真好玩呢~)
数日后的晚上,芍陂之上,月色朦胧,芦苇荡在夜风中沙沙作响,掩盖了水面下轻微的划水声。
只见陆逊亲率数千汉军水师精锐,分乘数百艘扁舟、舢板、走舸,如同无数灵活的水蛇,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芍陂那密如蛛网、纵横交错的水道之中……
经过此前数日的秘密勘察与细致规划,汉军早已将芍陂周边主要水域的地形、水文以及魏军的布防情况了然于胸。
此刻,他们便如幽灵般,在黑暗中精准地穿行,准备发起猛烈的进攻……
一支汉军小队,在一名都尉的带领下,摸到了魏军一处临水哨卡的附近。
他们将小舟隐蔽在茂密的芦苇丛中,借着夜色掩护,如同狸猫般悄然上岸,几名负责警戒的魏军哨兵,正缩在简陋的窝棚里打盹,根本未曾察觉死神的降临。
“呃!”
“呜!”
几道冰冷的刀锋划过,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