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武八年,冬。
在蒋钦奇袭蓟城,曹丕仓皇逃亡辽西之后,那份由脆弱盟约维系的短暂和平被彻底撕碎。
冀、兖、青三州之地,在汉军与燕军的反复拉锯中,彻底陷入了混乱与动荡……
青州,临淄城下。
这座昔日齐国的煌煌都城,此刻正被战争的阴云死死笼罩。
城墙上,燕军那残破的旗帜在寒风中无力飘荡,守城的士卒们个个面带惊惶,不时地探出头,畏惧地望向城外那片无边无际的赤色海洋……
汉军已经连续猛攻五日,城墙的砖石都被鲜血浸染成了暗褐色,城下堆积着无数的尸体与破碎的器械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恶臭。
在五天的攻城战中,双方均损失惨重,但谁都看得出来,作为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守方,燕军的防线正在被汉军一点点磨穿。
汉军中军大帐内,气氛凝重。
“太史将军,满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缩在铁壳里的王八,咱们硬啃了五天,伤亡不小啊!”
徐州牧臧霸,这位昔日的魏国宿将,此刻却身披汉军制式重甲,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沙盘。
太史慈的目光依旧沉静,他仔细端详着面前这巨大的沙盘,仿佛没有听到臧霸的抱怨。
此次战役,他只是佯攻,是为蒋钦主力牵制燕军的诱饵。
但对于一个离乡半生、重归故里的游子而言,他想要的,绝不仅仅是完成一次佯攻那么简单!
他要光复整个青州,要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,完整地献给大汉天子!
然而,满宠毕竟是曹氏宿将,以坚韧和善守闻名。
潍水一战,他虽大败,却败而不乱,硬是收拢了数千残兵退守临淄,将这座孤城经营成了一座铜墙铁壁……
“臧州牧莫急……”
良久,太史慈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如山,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“满伯宁此人,精于治政,更善守城,此言不虚。我军新募的东莱子弟,士气固然高昂,但毕竟缺乏攻坚的经验,强攻下去,只会徒增伤亡。更何况……”
他抬起头,那双虎目看向臧霸,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意味。
“陛下将青州交予你我,要的不是一座残破的临淄,而是一整个安定的青州,杀戮过甚于民心无益……这城中的百姓,终究是我大汉的子民!”
“那将军的意思是?”
臧霸听后皱起了眉,显然已经听出了太史慈话中之意。
“围而不攻,攻心为上!”
太史慈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沙盘上临淄城的位置。
“宣高,你久在徐州,与青州接壤,这临淄城中,有多少世家大族与你有旧?”
臧霸眼中精光一闪,轻笑一声:“将军是想……”
“正是!”
太史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。
“我军已猛攻五日,城中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恐怕早已胆寒!我已命人将均田之策,以及免除东莱全郡三年赋税的文书,用箭矢射入城中。
你可再修书几封,送与城中故旧,晓以利害!如今燕都已陷,君王北逃,燕国大势已去,他们都是聪明人,知道该如何选择……”
“请将军放心!末将这就去办!”
臧霸嘴角轻轻扬起,拱手领命而去。
与此同时,相较于青州战场的对峙,冀州与兖州的战局就显得相对无趣了……
在曹洪连夜放弃冀州防线,星夜回师直奔幽州蓟城之时,贾诩也没有丝毫犹豫,指挥大军长驱直入。
汉军兵锋锐不可当,直到拿下清河,杀奔平原郡时,才被从兖州仓皇撤退的曹仁所部顶住,展开了一番短暂的对峙。
但这份僵持并未持续几天,随着法正与庞统率领的中路大军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