弩车之间,一排排身着重甲的汉军士卒手持陌刀,沉默伫立。
那正是陆逊根据刘瑁所授的图纸,结合江东水师的特点,复现出曾经大败曹军的大杀器,却月阵!
“将军,汉军兵力不多,似乎是想凭此阵拦住我等去路!”
副将观察片刻,请示道。
“此阵再难打,也得打,不然带方郡危矣!”
鲜于嗣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他岂能看不出此阵的可怕,但如今田豫求援,无论如何,他都得出兵!
但鲜于嗣还是低估了此阵的威力,如今留守在此的天地骑在一年的战斗中损失惨重,而剩余的千余骑都在带方,不然恐怕就能认出这就是曾经让天骑都折损严重的却月阵了……
“传令!全军冲锋,冲垮敌阵,不得有误!”
“喏!”
“杀啊!”
数千燕军争先恐后地冲向汉军,在他们看来,尽管前期伤亡不小,可只要能冲到阵前,应该就有胜机!
燕军无数投石车狠狠掷出,朝着汉军头上砸去,但汉军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般,巍然不动,只有被砸到的汉军士卒骨断筋折,但整个阵势却丝毫不断。
阵中,陆逊一袭白袍,立于阵中,望着蜂拥而来的燕军,那张俊秀沉静的脸上,没有丝毫波澜,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着敌人踏入射程之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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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批燕军进入弩机射程时,陆逊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令旗。
“放!”
“嗡!”
仿佛死神的蜂鸣,盾墙之后,数百架早已上弦的强弩在同一时间激发!黑压压的箭雨瞬间腾空而起,化作一张死亡的巨网,朝着冲锋而来的燕军当头罩下!
“噗!”
“噗!”
“噗!”
“啊!”
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战场,冲在最前方的燕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,成片成片地倒下。
坚实的甲胄在重弩的攒射下,脆弱得如同纸糊,鲜血瞬间染红了滩涂,后续的士卒踩着同袍的尸体,眼中满是惊恐,却依旧在将官的逼迫下,疯狂地向前冲锋。
然而,迎接他们的,是第二轮、第三轮……无穷无尽的箭雨……
当侥幸冲破箭雨封锁的燕军残兵,终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冲到那道钢铁盾墙之前时,迎接他们的,却是更加彻底的绝望!
“斩!”
陆逊的令旗再次挥下。
只听一声整齐划一的暴喝,盾墙的缝隙间,无数雪亮的刀光猛然劈出!
那些长达丈余的陌刀,在汉军步卒的手中,化作了最恐怖的绞肉机器。
刀光落下,人头滚滚,断肢横飞,无论何人,皆被一刀两断!
这已经不是战斗,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
燕军的血肉之躯在那森然的刀墙面前,显得那般无力而可笑。
整个浿水北岸化作了一座修罗地狱。燕军的尸体层层叠叠,鲜血汇成溪流,染红了江水。侥幸未死的士卒,则彻底被吓破了胆,拼命地向来路逃窜。
鲜于嗣立于北岸,面色惨白,浑身颤抖,在这一刻,他明白,带方郡的田豫,完了……
五日后,带方城。
董袭一身甲胄,立于城外的望楼之上。
他遥望着那座在风雨中飘摇的孤城,脑海中回忆起陆逊临行前的建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。
“围而不攻,攻心为上。”
在他的授意下,汉军主力后撤五里,只留下少数部队将带方城围得水泄不通,却不再发动猛攻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场不见血的诛心之战……
每日清晨,都有被俘的燕军士卒被押到城下,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汉军均田分地、善待俘虏的仁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