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扫过灵堂,在陈雷的遗像上停留片刻,眼中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惋惜。
但更深层的东西被很好地隐藏着。
“金参谋,有心了,谢谢。”
陈耀祖的声音依旧沙哑,但语气里多了一丝波动。
“里面请。”
他对着金参谋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目光指向通往楼上的楼梯方向。
随即,他又转向如同木偶般跪着的李蓉:“蓉,我陪金参谋上楼说点事,你……先在这边。”
李蓉麻木地点了点头,眼神依旧空洞地停留在遗像上。
两人一前一后,一路沉默地登上二楼。
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更添几分沉重。
进入书房,厚重的房门隔绝了楼下哀乐的低鸣。
金参谋反手将门锁上,动作干脆利落。
他转过身,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,直接从军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、封着火漆的牛皮纸文件袋,递给了陈耀祖。
“老陈,我能帮你也就这么多了!”
金参谋的声音压得更低,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陈耀祖。
“这份东西,是我顶着天大的风险弄出来的。
记住——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!
从此以后,你我之间,两清了!”
他的话语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“没什么要紧事,以后……不要再联系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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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陈耀祖颤抖着接过文件的手,语气变得更加严厉。“还有,千万记住!文件内容,阅后即焚!一个字都不许留!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颗炸弹!”
陈耀祖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件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金参谋话语中的疏远和警告,如同冰锥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。
一股被抛弃的悲凉和世态炎凉的愤怒瞬间涌上喉头。
他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泛起一丝冰冷而扭曲的冷笑。
“呵呵……好。好一个‘两清’!金参谋做事,果然干脆利落!”
陈耀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,“那就……祝你步步高升,前程似锦了!”
金参谋的脸色微微一僵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似乎有愧疚。
但是很快,金参谋目光就坚定了下来。
他叹了口气,语气软化了一丝,却依旧坚决。
“老陈……大势如此,别怪我。
我能做的,只有这些了。把它弄出来,已是仁至义尽,风险……太大了。”
他不再多言,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耀祖,转身,拉开门,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书房。
很快,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楼下。
书房里瞬间只剩下陈耀祖一人。
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手中的文件袋仿佛烙铁般滚烫。
金参谋决绝离去的背影,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他强撑的意志。
人情冷暖,树倒猢狲散……这些赤裸裸的现实,比儿子的死本身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寒冷和剧痛!
他痛苦地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,牙关紧咬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,缓缓走到书桌后坐下。
书房里光线有些昏暗,他拧开了桌上一盏老式的绿色台灯。
昏黄的灯光下,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文件袋的火漆封印。
里面是几张打印在普通A4纸上的个人资料。
这是两个人的资料。
陈耀祖已经把看守所的人查一遍,最后接触儿子身体的人本就不多。
很快,他就一一排除了嫌疑。
只剩下了这最后两个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