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2章 武定昏招出(1 / 3)

我是正德帝 吾观复 2874 字 5天前

暑气蒸腾如笼。武定侯府深宅之内,冰山在青铜兽炉中缓慢消融,丝丝凉气却压不住郭勋心头的烦躁。

这些日子真是邪了门了,先是侵占虎贲左卫房舍的事儿被张嵩和郑一鹏捅到了御前,皇帝虽然没传自己进宫,但是事后宫里传出消息,待席书、张嵩和郑一鹏退出殿后,皇帝起的将茶杯给摔了。

他斜倚在紫檀木嵌螺钿的罗汉榻上,身着冰蚕丝常服,指尖捻着一串油亮的伽楠香佛珠,眉宇间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。

窗外蝉鸣聒噪,更添几分烦闷。

“侯爷,” 心腹管家轻手轻脚趋近,双手捧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太原,八百里加急,张指挥使的亲笔。”

郭勋眼皮微抬,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闪过。他接过信,挥退左右。指尖挑开火漆,展开信笺。字迹略显潦草,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仓惶与惊惧:

卑职张寅泣血百拜侯爷尊前:

惊闻新任巡按马录,阴鸷狠戾,竟于暗中重启正德十八年旧案!其遣心腹密查五台黄册底簿,更以卑职乡音为饵,秘召陕西洛川、鄜州刁民老朽入晋指认!又提审犬子大仁、大义,施以诡计,意欲坐实卑职乃李福达之污名!其用心之毒,手段之诡,令人发指!

卑职蒙侯爷再造之恩,方有今日,此恩此德,没齿难忘!然马录此獠,分明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!其穷追猛打,所图非仅卑职一人,实乃欲借卑职项上人头,攀扯侯爷清誉,动摇侯府根基!此风若长,侯爷威严何存?阖府上下,何以自处?

伏乞侯爷念及昔日情分,怜卑职一片赤诚,速施援手!或致书训诫马录,令其知难而退;或于御前缓颊,将此案压下。卑职阖家性命,尽悬于侯爷一念之间!惶悚待命,泣血再拜!

卑职 寅 顿首百叩

“砰!” 一声闷响!郭勋手中的伽楠香串狠狠砸在黄花梨炕几上,上好的珠子顿时崩裂数颗,四散飞溅!

“马——录!” 郭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,额角青筋暴跳,眼中怒火熊熊,几乎要喷薄而出!那张保养得宜的贵戚面庞,此刻因暴怒而扭曲狰狞,“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之徒!区区五品巡按,安敢如此!查黄册?召刁民?提审人犯?步步紧逼,招招致命!这是要掘根!是要打本侯的脸!”

他猛地站起身,在铺着猩红波斯地毯的厅堂内焦躁地踱步。

这个案子不是结了么?怎么又翻出来了?

他当然不知道张寅的底细,他如果知道,自己就真完了。

只是张寅不能倒!张寅若倒,拔出萝卜带出泥,他郭勋也必然惹一身腥臊!

更可恨的是,马录此举,分明是借题发挥,挑战他武定侯府的权威!一个御史,竟敢将刀锋指向天子近臣?!此风绝不可长!

王升虽然办了事,却没办成。

还有这张嵩和郑一鹏。

现在又来了马录。

真是流年不利,自己今年犯小人?

郭勋强忍着慌乱,让自己静下心来。这件事绝对不能捅到御前。

只是该怎么办?得好好想想。

训诫?压下? 郭勋停下脚步,眼中寒光闪烁。张寅这蠢货,已被吓破了胆!马录既已查到如此地步,岂是区区训诫能挡?唯有以势压之!以他武定侯的赫赫威名,天子近臣的煊赫地位,一封书信,便是千钧重担!他马录纵有十分胆气,也要掂量掂量,是否扛得起得罪本爵的后果!他这顶乌纱,还想不想戴?!

“郭福!” 郭勋厉声喝道。

“在!” 一仆人郭福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门口,躬身垂手。

“备笔墨!吾要亲自给那马录修书!” 郭勋的声音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“就用那御赐的‘金粟笺’!让他知道知道分量!”

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