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一瞳孔骤缩，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后背撞在冰冷的合金门框上。

“还？”他声音发哑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Ex-β07舱体底部的指示灯忽然亮起刺目红光，整个第0病区回荡起机械合成音：

【检测到同源序列冲突。】

【启动回收协议。】

【倒计时：00:10】

营养舱里的“烯”们同时睁眼——数百双没有瞳仁的灰白眼球齐刷刷转向门口。

时柒指尖的金色光丝瞬间暴涨，缠住林一手腕将他猛地拉回走廊：“别碰舱体！”

轰！

电子门自动闭合，门牌上的“已注销”三字被血线划掉，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“Ex-β07 植入中”。

烯——或者说Ex-a00，此刻彻底撕开了孩童的伪装。他的身体像融化的蜡般拉长，五官溶解成流动的黑雾，唯有声音还回荡在空气里：

“林一，你以为自己是谁？”

“你只是我用来逃出副本的‘壳’。要不是看你的身体还有点用，早在见你那一刻就把你杀了。”

黑雾骤然收缩，化作一道尖锐的锥刺直刺林一眉心！

叮——

时柒甩出的金色圆环精准挡在锥刺前，两股力量相撞爆出刺目的白光。

“壳？”她冷笑，“巧了，我最喜欢剥别人的壳。还杀他，太高看你自己了，他就算再弱，也不是你能杀的。”

光环骤然分裂成无数细线，反向缠住黑雾，像拆毛线般将“烯”层层剥离。

被撕开的黑雾里掉出一块芯片，上面刻着熟悉的名字：

【林一·原始身份码：Lx-000】

“看，你的编号。”时柒用两根手指捏起芯片，对着灯光晃了晃。

营养舱倒计时归零的瞬间，所有舱体同时爆裂。淡绿色液体混着血肉涌出，在地上汇聚成一张扭曲的脸——顾瑜的脸。

“看来，”那张脸发出嘶哑的电子音，“管理员账号也逃出来了。”

时柒一脚踩碎那张脸，转头看向林一：“现在你有两个选择：”

1. 用芯片恢复身份，成为副本真正的“林一”，代价是永久留在这里当实验体管理员。

2. 毁掉芯片，以“外来者”身份继续闯关，但会永远失去关于“烯”这个人的所有记忆。

林一低头看着芯片，忽然笑了：“柒柒，你怎么舍得我留在这里呢，至于第二个，感觉也不太行，记忆这个东西，还是不要失去了，要不然万一再遇到，把他当好人了怎么办……我选第三个。”

时柒挑眉：“哪来的第三个？”

林一：“就是什么都不选，我又不是必须要选。不说了，你找到出副本的办法了吗？”

时柒有些懊恼地说道：“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事情，我们被骗了，我们来到这小世界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，这个世界根本没毛病，反而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才会导致它的崩塌。”

“骗局？”林一怔住，下意识握紧芯片，“你是说……我们才是‘病毒’？”

时柒回道：“理论上来说不是，但是根据现实依据看，我们的确做了一回刽子手，加速了小世界的灭亡。”

林一指尖一松，芯片“叮”地落在地上，滚了两圈停在墙角，像一枚被拔掉引信的炸弹。

“所以，”他声音发哑，“我们根本不该来？”

时柒没有立刻回答。她垂眼望着那滩被踩碎的“顾瑜”残骸，瞳仁里映出幽幽绿光——那是营养舱溶液里残余的荧光，正在迅速腐蚀地面，冒出嘶嘶白烟。

“不是‘不该来’，”她最终开口，语气轻得像叹息，“而是有人先我们一步，对小世界进行了救治，导致我们对小世界的救治变成了多此一举，治愈过度，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