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7章 卢氏蛊惑人心的力量和韩休琳的野心(4 / 8)

风中猎猎作响!

每一次猩红的翻卷,都带起一股裹挟着羊膻、酒气和浓烈杀意的腥风!

“剑门天险!一夫当关万夫莫开!老子当年在陇右跟吐蕃崽子们死磕,啃了整整三个月!崩掉了满嘴牙!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!都没他娘的啃下来一块砖!”他猛地停下脚步,豹眼圆睁,血丝密布,赤红的眼球仿佛要喷出实质的火焰,死死盯着眼前虚无的空气,仿佛他口中那该死的仇敌就在眼前,“这才几天?!不到一个月!就被张巡这无名小辈!还有王玉坤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……一把火给烧穿了?!还他娘的……还他娘的活捉了杨子钊和晋岳?!”

他粗壮的手指痉挛般地屈伸着,似乎想凭空捏碎什么。

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、变形,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铁:“杨子钊!那个狗东西!不是整天吹嘘自己是‘蜀中第一虎’吗?!啊?!狗屁!废物!连坨狗屎都不如!连个门都看不住的看门狗!废物!统统是废物!!”

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咆哮飞溅而出。

暖阁内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之下,连熊熊燃烧的炭火都无法驱散这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
只有韩休琳那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,和他那狂暴、污秽的怒骂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冲撞、回荡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
所有人的目光,无论是惊惧的亲兵,还是面无人色的幕僚,都不自觉地、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,瞟向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——那个依旧如冰雕般伫立在原地的卢珪。

卢珪纹丝不动。

甚至连他那身玄色貂裘的衣角,都未曾被这狂暴的怒火掀起一丝涟漪。

他白净得近乎透明的面皮,在炭盆跳跃火光的映照下,依旧没有丝毫血色,更遑论红晕。

那双深邃如古井寒潭的眼眸,平静无波,仿佛韩休琳那足以掀翻屋顶的暴怒咆哮,那飞溅得到处都是的狼藉汤汁和肉块,那弥漫的恶臭气息,都不过是拂过深潭水面的、最微弱的一丝微风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,转瞬便归于永恒的沉寂。

他甚至微微垂下了眼帘,避开了韩休琳那择人而噬的狂暴目光。

然后,就在这风暴的中心,在无数惊骇目光的注视下,卢珪优雅地、慢条斯理地伸出了右手。

那是一只修长、骨节分明、保养得异常白皙干净的手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。

这只手,轻轻地、以一种近乎艺术化的、带着独特韵律的节奏,开始摩挲着他腰间悬着的那枚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佩。

指尖细腻地抚过玉佩光滑的弧面,如同最温柔的情人抚弄着琴弦,又像在安抚着一个躁动的灵魂。

那份从容,那份置身事外的优雅,与周遭的狂暴混乱形成了令人心悸的、诡异的对比。

时间在韩休琳的咆哮中流逝。

终于,他那狂暴的声浪因为需要换气而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隙,胸膛剧烈起伏着,如同破败的风箱。

就在这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间隙里,卢珪缓缓抬起了眼帘。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安抚的神色,没有一句辩解,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。

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平静地迎向韩休琳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豹眼。

然后,他用那种带着奇异韵律、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寒玉盘般清晰冰冷的声音开口了:

“大帅息怒。” 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。

“蜀地君臣,昏聩腐朽,早已失尽天心民意。坐拥剑门天险而不修武备,内斗倾轧之酷烈,远胜于外御强敌之决心。杨子钊其人,刚愎自用,目空一切,视剑门关防为自家私产,任人唯亲,疏于防务,军纪废弛;晋岳之辈,贪婪无度,雁过拔毛,克扣军饷如饮鸩止渴,中饱私囊致使关城守备空虚如筛,军心涣散如沙。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