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着韩时雨一记掌刀敲在了他脖子上。
这人动作干净利落,这样的事情显见着没有少做。
韩时雨歪歪斜斜的往地上滑,但没人在意,他们都围着那抓住韩时雨的人欢呼。
很快,韩时雨被这些人扔在了马背上,他像是挂在放盐的风干腊肉一般,生息都弱的不行。
带头的老大很满意,觉得此行收获颇丰,骑上马亲自看守自己的猎物。
所有人重新出发,韩时雨这会儿都要跑出啸洲郡了,他们自然要快马加鞭回到郡城去领赏。
欢呼的声音很是响亮,连马儿跑的都格外欢实。
就在一片欢呼声之中,带头的那人一马当先,神采飞扬,目标直指前方。
他心中已经被赏金填满,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,韩时雨已经飞身而起。
他的指尖夹着一把锋利的刀片,刀片和韩时雨手指差不多长宽,夹在手指中间根本没人发现,随着马儿奔跑,韩时雨悄悄的调整着刀片的角度,等到一跃而起的时候,那刀片已经足够杀人了。
那带头的人吓了一跳,跟着抽刀反击。
韩时雨怕力量不够,直接用手攥住那刀片,一刀割喉,而后他手扶着马鞍向后仰倒,飞起一脚将那人从马上踹落在地。
那人一手举着刀指着韩时雨,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,他已经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,只有诡异的咔咔的声音,和开合的嘴巴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死去。
韩时雨这时候已经翻身坐在马背上,他整个人趴在马鞍上,双腿夹着马肚子努力奔逃。
眼下,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行踪,前方还有多少伏兵。
毕竟身后的追兵不会放过他,他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!
韩时雨呼吸的声音很重,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。
他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,一手紧紧攥着缰绳,一手去捂住胸口。
刚才他先发制人的偷袭有了奇效。
可武功底子差是难以靠智慧弥补的,那人最后的一刀,韩时雨并没有完全躲开。
他前胸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伤,此刻鲜血缓缓滴落,伤口太大,一时半刻血都止不住。
韩时雨颤抖着手,抓了两三下才抓到马鞍旁边挂着的水袋。
身后追杀的人还在策马狂追,韩时雨无暇分心,一手控制着马继续向前狂奔,一手捏着水袋,他用牙艰难的咬开木塞吐掉,那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攥着水袋,挤出水来。
被太阳晒的温热的水是往日大家最嫌弃的。
每次喝水都要骂上两句鬼太阳。
可这时候,韩时雨只觉得自己愈发冰冷的身体忽然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力量。
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喝水,想要喝更多更多的水……
可是,他不能……
他身后的人已经距离他很近很近。
他想要逃掉就不能有丝毫分心,灌了两口水勉强维持住意识,韩时雨捏紧水袋又攥住缰绳,一路尘烟四起,策马狂奔。
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时候去,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。
血液顺着他跑过的路线滴落,又缓慢渗入到大地之中,仿佛人诞生于万物之中,又终将要回归万物。
韩时雨的意识还是慢慢的模糊起来,天上的太阳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。
明明韩时雨已经奔逃了许久许久,可又仿佛连午时都没有熬过。
他看不见自己的脸色灰败成了什么样子。
他已经记不起这一路以来自己到底躲过了多少追兵,又奋勇杀敌多少次。
身后似乎有人骂骂咧咧的,咒骂他为什么武功这么差,还如此难抓。
他有些想笑。
燕雀安知鸿鹄之志,这些人怎么能明白,他心中的信念有多强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