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捏着她的小两把往后拉了下,眼睛深深盯着她,看了一会儿后。
突然开口道:“若有人如此说朕,瑟瑟也会这般生气要为朕讨回公道吗?”。
璟瑟犹豫片刻,然后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,片刻后才老实回答道:“……不知道”。
“可是她这样说哥哥,我受不了,一刻都忍不了,这我是知道的”。
“我不止想要她死,还要诛她的心,让她死不瞑目,她不是一直惦记着她老娘被高斌的宠妾弄得失洁没法入宗祠吗,扶正那个小妾,然后选她的女儿入宫顶替了她,如何?”。
弘历看着坦坦荡荡算计人的女儿,不知想到什么,一时竟生生失了神,有些怔怔的看着她。
他是有些不懂的:
明明生长于皇宫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染缸里,却能有人活得如此真实。
这孩子生而知之,她是有能力做到滴水不漏,比谁都圆滑周到的。
可她从来不屑在他面前遮掩半分,骄傲到了骨子里。
或许……皇后说的是对的,他家瑟瑟从始至终都在做自己,她在勇敢构建着自己的规则,不受任何裹挟,定义。
哪怕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,也一样坦然接受着所有。
弘历望着璟瑟清澈见底的眸子,里边倒映着自己英俊的模样。
心底突然就承认了一个事实。
自家闺女儿当真是耀眼极了,像纯净的月亮一样美好,也像让人无法直视的太阳般灼烈。
炙热而又纯粹。
“……李玉”。
李玉早就候着了,“奴才在”。
弘历的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桌面,声音沉沉的:
“传旨……”。
“高贵妃藐视中宫犯上不敬,勾结太医戕害嫔妃,谋害皇嗣罪无可恕,着……褫夺封号贬为庶人,冷宫安置”。
李玉心底一颤一颤又一颤,“嗻~”。
璟瑟开心了,仰头看着她家爹,眼睛布灵布灵的,“皇阿玛棒棒”。
弘历也开心了,把孩子提了提到自己腿上横放着,“……嗯,还有更棒棒的”。
“高贵妃交给你处置,想怎么办都成,这些年朕对她也是够够的了,当真不知收敛”。
璟瑟咧嘴笑得灿烂,然后从他身上滑拉下去往外跑,过河拆桥得相当明显。
“我去找哥哥,安慰他”。
弘历想了想,又拟了一份旨:
永琏,既不能做太子,那便为王吧,虽早了些但也不错,省得再出现些没眼色的人不知所谓的蹦哒。
说来也是巧合了,长春宫中六宫后妃齐聚一堂,李玉晓谕圣旨都方便了许多。
富察皇后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家俩孩子方才来过,后离开了,转而立马又想到自己不久前的萎靡表现,加上李玉悄咪咪开后门给她透露的养心殿父女俩谈话信息,突然就脑瓜子嗡嗡的。
她不是不惩罚贵妃,毕竟说到她痛处了,一双儿女是她的逆鳞,只是说……她准备循序渐进,慢慢来而已。
现在……富察容音莫名的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。
高贵妃脸色煞白煞白跟死了好几天没人收似的,颤抖着两瓣厚嘴唇:
“李……大胆狗奴才!你竟敢假传旨意!”。
李玉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圆饼脸:“高庶人说笑了,此乃诛九族的大罪,奴才岂敢”。
高贵妃不信,或者说不愿意相信,她狂放的迈开腿往外跑,“本宫要见皇上!”。
李玉淡定的挥一挥拂尘,身后进来左右两队人马,直接就给她扣住了。
且他还格外贴心的给眼前瞪着死鱼眼的人提前道了贺:
“哟~庶人呐,您可别折腾了,皇上说了~虽然您是犯了大错,可法不责众,您家中啊,可是好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