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割得人脸如刀,寒雪扑面而来,赵云飞却毫不迟疑地策马迎着风雪而行,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。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,锁定前方那队缓缓逼近的黑甲骑兵。
李世民,这个名字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脑海里。
——隋末乱世中真正能脱颖而出的“龙种”,未来的大唐之主,此刻竟孤身前来,意图未明。
赵云飞不是没见过风浪的人,但他却从未如此警惕地看待一个年轻人。因为他知道,这人未来会干出什么事,比王世充、宇文化及那帮搅局的老狐狸还可怕。
“报!来者果真自称李世民,随行不足百人,请求入营议事。”斥候飞奔而来,满脸是雪,语气不敢大意。
赵云飞勒马,转头望向李安仁:“他真的来了,带得这么少,敢孤身入我营?你怎么看?”
李安仁皱眉沉思片刻,小声回道:“若是诈,我们一合围便可擒下;可他若真是李渊之子、李密盟友,那来此也可能别有用意。”
赵云飞轻哼了一声:“无论是真是假,见了再说。传我令,暂开营门,设半帐接待,百步内不许带兵,百步外——张七虎带两百精骑待命。”
“是!”
很快,营门缓缓开启,赵云飞一袭戎装,亲自站在营门口。李世民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,缓缓而来,身后不过八十来人,果然不见旌旗、不带鼓号,非战而来。
他身披黑甲,头戴皮盔,眉如远山,目若星辰。年纪不过十七八,却已有一股稳重沉毅之气,那不是将门子弟装出来的派头,而是真刀实枪里磨砺出的心境。
马到近前,李世民翻身下马,抱拳行礼:“洺水李世民,拜见赵将军。”
赵云飞眼皮一跳,拱手还礼:“末将在此多礼了,李将军远道而来,不知此行意为何?”
李世民看了看周围,朗声道:“有事相商,敢请入营一叙。”
赵云飞盯着他看了三息,轻点头:“请。”
二人并肩入营,随行只有李世民一名随从与赵云飞的心腹军士。营中简陋的半帐内,火盆微热,地铺山席,赵云飞端坐席上,李世民也不拘礼,坐于对面。
“李将军此番不带一军半卒,却冒雪夜行,可真是艺高人胆大。”赵云飞开口,语带试探。
李世民淡然一笑:“我若带兵而来,赵将军未必肯见。”
“那你倒是看得起我。”赵云飞耸耸肩,“行了,李将军咱们别绕弯子,你我都清楚,如今三路夹击,李密主力腹背受敌,而我这洛口之地又是风口浪尖,您现在来,是真想救火,还是想借火?”
李世民不怒反笑,目光平静:“赵将军若真信不过我,大可不必设半帐,直接将我绑了送去王世充,换个喘息时机。”
“说得轻巧。”赵云飞挑了挑眉,“王世充要我命不要人,你这块‘世民招牌’可换不来三斗粮草。”
李世民微微一笑,神色依旧不变:“赵将军,若真只为眼前小利,我又何必亲自涉险而来?我此来有三件事相商,若将军能听完,决定如何处置我,再不迟。”
赵云飞眯眼:“说来听听。”
李世民伸出一指:“第一,王世充已得情报,赵将军或将被李密调离洛口,已开始部署明日凌晨合击,前锋骑兵从北袭营,后军由宇文化及部从东南强攻。”
赵云飞冷笑:“我就说他们动作太快,果然是早收了风声。”
李世民接着又伸出第二指:“第二,李密主力将陷广武之围,数日内难以支援,而裴仁基借调您回军,其意恐非单纯是查问‘私设伏兵’之事。”
“你也看出来了?”赵云飞眼神一变,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如今李密疑心丛生,任人唯亲,”李世民语气不带感情,“将军屡立奇功,正值用人之际,却反而被以‘争功犯忌’之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