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两市彻夜不休,金吾卫反而要加派人手维持秩序。”
杨广的视线突然被某处吸引。
长安中心处拔地而起的时空广场,飞檐上悬挂的铜铃正在风中轻晃,那建筑的高度,远超他当年在洛阳建造的乾阳殿。
“这是已经建造好的时空广场,前两日国师刚刚激活,现如今,我大唐贞观朝已经连接好了跨时空传送平台,可借此前往其他时空。”
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解释:“诸朝之事,表叔现如今也是知晓的。”
马车驶入朱雀门时,杨广的指甲在窗棂上刮出细痕。
宫墙根下蹲着十几个匠人,正用奇怪的铁器在墙上凿孔。
他们脚边堆着拇指粗的铜管,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泽。
“那是新设的暖道。”
“铜管通热泉入墙,冬日里,整个太极宫都会温暖如春。”
这话。
又让杨广的喉结,滚了滚。
他想起江都行宫里,那些被冻裂的椒泥墙壁,还有因炭火不足,而生满冻疮的宫女们。
马车停在了承天门前。
杨广踉跄着下车时,视角发现广场地砖上刻满细密的纹路。
地面上的水,正顺着这些沟槽汇入暗渠,没有一滴溅湿他的袍角。
“杜如晦设计的。”
李世民踩了踩脚下:“去年暴雨,长安城再没淹过一间民房。”
杨广抬头,视线望向巍峨的太极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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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檐间新装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光晕,殿前矗立的日晷,竟是用整块水晶磨制。
晷针投下的影子,精确指向辰时三刻。
这比他耗费万金打造的观风行殿,还要精巧十倍。
“陛下!”
远处有紫袍官员捧着账册匆匆走来:“波斯刚运到的二十船香料,已按您的意思平价发卖。”
杨广瞥见册子上市舶司的朱印,突然想起自己大业年间,那些被课以重税而破产的胡商。
“先去用膳。”
李世民引他转向偏殿时,杨广的靴底突然陷进某种柔软材质,铺满回廊的羊毛毡,竟比他龙舟上的织锦更厚实三分。
膳房的景象让他僵在门槛处。
三十口黄铜火锅在长案上咕嘟冒泡,穿葛布衫的厨子正将整只羔羊推进石磨。
那锋利的钢刃,一瞬间便将羊肉,削成一片片几乎透光的薄片。
“这些都是后世的技艺,那是去年改良的水力斫脍机。”
御厨捧上蘸料时,袖口露出的金线让杨广眯起眼。
这是六品官的服色。
李恪适时解释:“尚食局掌膳,皆领朝衔。”
杨广的筷子在碰到鱼脍时顿了顿。
盛放冰块的琉璃盏上,清晰映出他鬓角的白发,这样价值连城的器皿,在膳房里竟堆了七八个。
“南海进贡的。”
李世民随意踢开挡路的冰鉴:“现如今的玻璃坊,每月都能烧制两百件,宫里早用不完了。”
用膳过半时,杨广发现侍立的宫女们,腕间都戴着鎏金跳脱。
这在他那个年代,可是嫔妃才能用的首饰。
“内府局的小玩意。”
杨妃笑着给杨广布菜:“她们每月工钱能买三四副呢。”
……
有乐声响起,杨广的汤匙恍惚间掉在碗里。
他抬眼,殿角跪坐的乐师,正在调试一架奇怪的乐器。
那上面绷着的钢弦,竟是用他征高句丽时求而不得的乌兹钢打造。
“贞观十三年发明的,秦筝。”
太常寺少卿拨动琴弦,清越的音色惊飞檐下燕子:“比传统的瑟,音量大了三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