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,气机依循经络流转。
齐金彪伸手将割下的肉片贴在闻人辛后脖伤口处。
在何肆的授意下,其中蕴含的造化再生之力自然运作。
六魄化血后的谪仙体魄其实蠢笨木愣,甚至敌我不分,只知道追寻何肆的血气。
肉片贴合伤口,肉芽疯长,顿时生根,除了肤色有些不同,却是看不出一丝疤痕。
闻人辛只觉后颈稍稍传来痒感。
齐金彪也啧啧称奇,一块伤口补完,转眼就见何肆已然也已长出了新肉。
何肆还能恭维道:“不是很疼,齐爷果真技艺高超,曾经死在您手下那些挨千刀的,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,遭罪不多。”
齐金彪惊异之余,这才完全放心。
又是如法炮制,不断下刀,剜肉补疮。
不消片刻,便是将闻人辛后颈近百块创口尽数填补完成。
闻人辛颤抖着身子,不是他抖,而是按着他肩膀的何肆手抖。
何肆苦笑一声,心道,“养了半个多月的气机啊,又没了。”
此外还搭了不少精血。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没有气机,阴血录和续脉经的运转便陷入停滞。
他还是要像李且来学习,气机本就源自自身底蕴,委实不该成为掣肘武人之物的。
而那支撑本身的透骨图,其实是观想法,身上源自宝丹明妃相的滋养早没了,本身修持也不够,大黑天加持不复,早就沉寂许久了。
如今的何肆,可真是一点儿家底都没了。
何肆松开手,瘫坐条凳之上,不知多久未曾感觉这种虚弱之感,却是十分快意。
因为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,闻人管家的病去根了,杨老爷子的血食之祸也有救了。
至于气机,慢慢养呗。
等过几天就能够支持阴血录和续脉经了。
难道还想和以前一样找个境界高深的武人囫囵吃了啊?
现在的何肆已经从良了好吗?
天子脚下,大大的良民。
闻人辛站起身来,昂首挺胸,也是好多年未曾像今日这般完全挺直脖颈了。
看着何肆一脸煞白的样子,歉疚压过欣喜,躬身行礼道:“少爷再造之恩,老夫感激不尽。”
何肆坦然受了一礼,虚弱道:“闻人管家,我这身子有些乏了,怕是不能跟您回山东娘家祭祖过年了。”
他是肯定不会去山东过年的,还要在家等二姐何叶呢。
闻人辛看了一眼齐金彪,这位也是对自己有恩之人了,便没有藏着掖着,赤裸裸道:“老爷说了,香茗留给何肆少爷您补身子。”
何肆闻言,没有一丝惊讶,只是要邀自己回山东的话,又何必要再带个女眷?
术流静动,皆有妙法,看来老舅这是非要把自己往那“进红铅、炼秋石、并服妇乳”的动字门引啊。
何肆勉强摆摆手,笑道:“舅舅的一番好意,我心领了,但是不用。”
闻人辛生怕何肆以为付香茗只是普通女色,便隐晦说道:“香茗她不一般的。”
何肆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一直未有异动的戡斩,轻声道:“也没有多特别啊。”
闻人辛有些苦恼,心道,“少爷您也不是什么童蛋子了,还装什么忠贞不二啊?”
何肆玩笑道:“在江南杨家,我和宝丹养了一条练庸犬,叫朱赖皮,它现在大了,成天拈花惹草,老赵说要把它骟了。”
闻人辛震怒,一拍桌子道:“他敢!”
然后又想,就算自己岩症痊愈了,也不是他的对手,顿时有些气馁。
何肆摇头,“只是玩笑话,你别当真。”
齐金彪一把岁数,自觉帮不上什么大忙,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,便不强行掺和其中,只是告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