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阳的耳朵又红了,却把碗里的五环发糕往她面前推了推,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。吴邪举着相机连拍,嘴里念叨着“青梅竹马就是最甜的”,被念安抢过相机,对着他的脸拍了张鬼脸照。
下午,众人一起收向日葵籽。阳阳和李铁柱的双胞胎负责掰花盘,动作麻利得像在赛场冲刺;念安和吴邪的小侄子负责剥籽,指尖被染成橙黄色;吴畏和张起灵则在凉棚下筛籽,把空壳和杂质挑出来,留下饱满的籽粒。
“你看这籽,”吴畏捏起颗最大的,对着阳光照,“饱满的都沉底,空壳的才飘着,做人也一样。”
张起灵点头,把筛好的籽倒进麻袋,袋子渐渐鼓起来,像只待产的金刺猬。他突然停下动作,指着花田深处:“有鸟窝。”
众人凑过去看,向日葵的花秆间藏着个草窝,里面躺着三枚蓝绿色的蛋,上面布满棕色的斑点,像撒了把向日葵籽。“是翠鸟的蛋,”阳阳轻声说,“我在训练基地见过,它们总在湖边筑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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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安从兜里掏出块手帕,轻轻盖在鸟窝上:“给它们挡挡太阳,别晒坏了。”
夕阳把花田染成琥珀色时,麻袋已经装得满满当当。阳阳要回队里了,临走前把金牌放在正厅的博古架上,和张起灵的木牌、李铁柱双胞胎的奖牌摆在一起,金光闪闪的像颗小太阳。
“冬训结束回来,”阳阳看着张起灵,眼神亮得像花盘,“我教孩子们摔跤吧,就像您教我那样。”
张起灵点点头,从屋里拿出个布包,里面是晒干的向日葵花盘:“煮水喝,清热。”
念安突然跑进屋,抱出个日记本,里面贴满了阳阳的比赛照片,最后一页画着幅画:两个小人站在向日葵田里,一个举着金牌,一个戴花环,旁边写着“永远一起”。她把日记本塞进阳阳手里:“想我的时候就看,不许借给别人!”
阳阳的耳朵红得滴血,攥着日记本转身就走,走到院门口又回头,对着张起灵和吴畏深深鞠了一躬,这才推着车消失在巷口。念安站在花田边,看着他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见,才把脸埋进向日葵花盘里,肩膀轻轻耸动。
“这孩子,”霍秀秀走过来,轻轻拍着她的背,“跟你当年等小哥回家时一个样,把心思藏在花里。”
吴畏和张起灵坐在凉棚下,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花田。风穿过花秆,带着籽实的清香,把“守稳”木牌吹得轻轻摇晃。吴畏突然发现,张起灵的白发里掺了几根金黄的草屑,像向日葵的花粉落进了雪堆。
“明天,”吴畏轻声说,“把向日葵籽分些给街坊,让他们也尝尝这‘稳’字的味道。”
“好。”张起灵点头,目光落在鸟窝上,翠鸟妈妈正衔着虫子飞回来,翅膀在暮色里闪着蓝绿色的光。
“再编个稻草人,”吴畏继续说,“就穿阳阳的旧运动服,戴着念安编的花环,让它替我们守着这片花田。”
“好。”
风掀起金色的花浪,拂过博古架上的金牌,拂过两个交握的手掌,拂过日记本上的“永远一起”。吴畏知道,故事还在继续——明天会有新的向日葵籽被种下,后天会有新的鸟蛋孵化,冬训的汗水会浇开更艳的花,稻草人会在风中摇着花环守护花田,而他和张起灵,会守着这凉棚,守着这满院的金黄,看着向日葵谢了又开,看着孩子们带着“守稳”的根走向远方,把每个平凡的日子,都过成向着光的模样,直到花田变成金色的海,直到岁月把白发染成阳光的颜色。
夜色渐浓,萤火虫在花田间飞舞,像撒了把流动的金粉。吴邪的摄像机还在运转,记录着花田的起伏,记录着木牌的摇晃,记录着念安悄悄插在阳阳自行车上的向日葵,也记录着两个老人肩头相依的剪影,在月光下,像株永远向阳的老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