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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前,汉军大营内,陆逊指着芍陂,侃侃道来。
“都督明鉴。芍陂之固,在于其水。文稷、曹真分营而守,看似互为犄角,实则兵力分散,难以兼顾。
若能制其水,使其首尾不能相顾,则芍陂可不攻自破!
末将以为,我军当避实击虚,可遣精通水性之悍卒,乘坐舢板、走舸等轻便小舟,趁夜入芍陂。这些小舟目标微小,可在芦苇荡与狭窄水道中穿梭自如,魏军大船难以追击。
同时我军可夺取并控制关键水道的交叉口、狭窄隘口以及水上桥梁,以此切断魏军各营寨之间的水上联系与粮草补给线。
还可派遣小股精锐,趁夜色掩护,秘密破坏魏军沿岸的部分堤坝、水闸与屯粮之所,使其军心不稳,疲于奔命。
最后,小股部队昼夜袭扰,使其时刻处于惊惧之中,不得安宁。如此反复,魏军士气必将低落,防线亦将处处漏洞。届时,我大军再寻其破绽,以水制水,必能克之!
“好一个以水制水!”
法正听完陆逊的计策,抚掌大赞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“伯言此计,避实击虚,攻其不备,深得兵法三昧!若论水战,帐中诸将无人能出你之右!
此事,便由你全权负责,本都督只有一个要求,那便是将芍陂内的魏军,彻底锁死在他们,让他们变成瓮中之鳖!”
“末将领命!必不负都督所托!”
陆逊大声应诺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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芍陂西南,文稷大营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“咚!”
战鼓擂响,由傅肜、习珍指挥的汉军主力,就好像两柄重锤,狠狠砸向魏军芍陂防线,无数汉军士卒冒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和石弹,向魏军在芍陂西南精心构筑的防线发起冲击。
“放箭!放箭!不要停!床弩呢?给老子狠狠地射!”
文稷身着甲胄,手持一柄环首刀,在寨墙内来回奔走,嘶声指挥着战斗。
这位曹魏宿将久经沙场,自然深知汉军的强悍与韧性,因此在汉军兵临城下之前,他便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……
寨墙之上,密密麻麻的魏军弓弩手正拼命地拉动弓弦,将一支支利箭倾泻而出。
“嗡!”
箭矢如蝗,呼啸着扑向不断冲击寨墙的汉军,不断有汉军士卒惨叫着中箭倒下,但后续的士卒却毫不畏惧,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上。
与此同时,魏军大营中还有数架调试完毕的巨型床弩,在魏军士卒的合力操控下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……
“嗡!”
随着机括弹响,粗如儿臂的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狠狠射入汉军阵中!
“轰!”
只见那弩箭直接将数名汉军士卒如同串糖葫芦一般直接贯穿,在汉军的队列中犁开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沟壑……
“父亲!汉军攻势虽猛,但我军据寨而守,又有坚固工事,他们休想轻易得逞!”
文稷之子文钦,虽仅弱冠,此刻却已褪去了青涩。
他手持一杆长枪,枪出如龙,勇猛异常,立于寨墙垛口,接连将数名试图攀爬上寨墙的汉军士卒狠狠刺落。
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,那张年轻的脸庞因激烈的厮杀而显得有些狰狞可怖,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。
“不可大意!”
文稷一刀将一名翻过寨墙、探出半个身子的汉军劈翻在地,沉声喝道。
“那法正用兵向来诡诈,此番猛攻我营,绝非表面看去这般简单!我军背靠芍陂水泽,更需提防陆逊那厮从后方水路袭扰!
传令各部,务必死守阵地,弓箭手,集中火力,给我狠狠压制敌军的箭阵,莫要让他们靠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