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1章 哥舒翰和高仙芝对吐蕃的灭国行动开始了(3 / 12)

夫……就是那个最高大的唐人民夫……一鞭,正中手臂……”

坐在他腿边岩石缝里的副队长李栓子,矮小敦实,面孔岩石般冷硬。

他半蹲着,膝盖上摊开一个巴掌大小的油布包,里面是一个用牛筋扎紧的硬皮小本子。

本子摊开,他手中那截削得异常尖细的炭笔,在泛黄的粗纸上疾如风雨般划过,留下“唰唰”的轻微摩擦声。

笔尖灵动,只勾勒几笔,一个轮廓就跃然纸上。

数字、特征、方向箭标(如“↘”表示右下)、简单到极致的图示(“□”车、“Δ”山、“|”押兵)……一行行细小却异常清晰的字迹符号流畅地诞生。

他几乎没有抬头看罗小立,仅凭声音和长期的默契就完成了记录,只在提到重点和关键人物时,才抬起眼皮,锐利地朝山下那个方向极快地瞥上一眼,确认一下环境参照物。

在岩石圈更外侧的遮蔽下,另外两名身形几乎与周围岩石和树根融为一体的斥候,像两尊凝固的石像般伏着。

他们保持着绝对的静默,侧耳,聆听林间的一切——风掠过不同树冠层叠枝叶发出的差异声浪、更远处隐约溪流的细碎水响、鸟雀惊飞时翅膀拍打的频率……任何一丝细微的、规律被打破的异响,都可能是敌情逼近的信号。

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、鬓边悄悄滑落,融入身下的苔藓或泥土,他们连擦汗的动作都压抑到了极限。

时间在这绝对的专注和死寂中,被切割成紧绷的碎片。

日头在头顶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西移动,将浓密森林的顶端一层层镀上浓郁的金红,投射下的长长树影随之缓缓拉长、扭曲。

直到视野尽头,那道通往黄石部营地方向的、被两侧山势挤压成一条窄缝的山坳,吞没了最后一骑吐蕃骑兵马屁股上摇晃的甲片影子,罗小立才缓缓、极其缓慢地将紧紧贴在眼窝上的望远镜挪开。

长时间的肌肉紧绷带来的酸楚和疲惫如潮水般从小腿、后背、肩颈猛然反扑,一阵阵带着麻木感的酸痛清晰地宣告着极限。

他眨动着因长时间聚焦而异常酸涩的眼睛,眼球表面干涩刺痛。

他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,山林特有的微凉空气冲入肺腑,压下了身体的不适,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收工。撤!”

指令如同在平静水面投下的一颗小石子。

四人瞬间化作四道无声无息的幽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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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栓子“唰”一声合上硬皮本子,连同油布、炭笔迅速卷入腰间的防水皮囊。

伸缩望远镜的镜筒被熟练地旋回至最短状态,塞入另一个更坚固的牛皮套囊中。

罗小立快速俯身,双手如耙,将身下及周围压伏的草茎和断枝小心地拂散、复位,抹去人类停留的一切痕迹——一块被身体焐热了一角的岩石,他用旁边湿冷的苔藓小心地蹭了蹭;

几片草叶因膝压位置而显得过于整齐,他轻轻拨乱。整个过程静寂无声,配合默契到了极致。

不过几个呼吸,这片临时观察点便恢复了原始森林应有的混乱无序,仿佛从未有人类惊扰过这片山林的沉睡。

四人再次投入身后遮天蔽日的莽莽林海,如同水滴落入大海,瞬间消失无踪。

归途从来不是坦途。

从山崖顶俯瞰,森林层峦叠嶂,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幽绿海洋。

进入其中,则是另一番凶险景象。

古木参天,扭曲交错的巨大枝干遮蔽了绝大部分天光,只在叶隙间顽强地投下稀疏飘渺的光柱。

脚下厚达尺余的松软腐殖层,混杂着经年累月、深不见底的枯枝败叶,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,软滑黏腻,每一步都必须极其谨慎地选择落脚点。

碗口粗的巨大树根如虬龙般盘错裸露,湿漉漉的表面布满